斩首之邀

Incremental change is better than ambitious failure.

 

【冰妙】白鸟

西伯利亚区的师徒三人当年在大冰原的训练生活,是圣域出了名的极寒地狱。还是小孩的冰河每次都被卡妙训得惨兮兮,但是冰河从不敢对卡妙撒娇喊累想休息,因为他很清楚只要自己这样做,之后将会换来师父更加残酷无情的训练。冰河觉得卡妙其实一点也不在意徒弟的死活,无论他摔得多惨,卡妙一直让他自己站起来;无论他是否生病发烧,都要让他独自面对一切;他很不服气,也很难过。那个时候冰河还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他已经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能像妈妈那样爱他,甚至放弃生命也要保护他。自己那个所谓的师父,分明是一个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少年,总是冷冰冰的,大概他的脑子里只有训练和圣域吧?像机器人一样。


等到冰河也变成少年人之后,该接受的教育卡妙从没少了他分毫,所以冰河也明白尊师重道的道理,有时他会对着卡妙叫师父;哪怕卡妙说自己的资质没有艾尔扎克好,冰河也会像其他学生尊敬老师那样尊重他。但是内心深处,冰河仍旧认为自己献给妈妈的那份热爱,无人可以取代,因而他更多时候对卡妙连句师父都懒得叫。特别当他得知埋葬着妈妈的那只沉船其实是被卡妙震到海底深处之后,冰河内心想杀了这个青年的念头都有。


冰河以前问过卡妙,是不是在他眼里训练他们这些孩子,都是应付圣域交待的任务?谁死也是死,哪怕现在自己熬不住训练,死在他眼前,也只代表自己无法成为守护女神的战士,师父心里或许永远不会有自己这个徒弟吧?卡妙那时是什么样子呢?大概被眼前孩子的哭脸搞得烦了,表情很少的他难得皱起眉头,似乎是生气冰河所说的话语,也似乎有些悲伤的味道。他没用冰河一贯理解的语言回答他,卡妙用回自己的母语,他用法语轻轻说了句话,就再也没看冰河,直接把对方丢给艾尔扎克。冰河趴在雪里大喊着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卡妙头也不回,他说就当是让你要坚强的意思吧,你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


再后来冰河真的长大了,卡妙也不在了。卡妙死在了冰河的眼前,而且是两次。一次为了救冰河而死,拿命换来冰河领悟到的全新境界,换来不再心软的冰河;另一次的短暂复生,卡妙仍旧为了能让冰河活下去而做出牺牲,他躺在冰河怀里化成星尘,临死前说了句:“别忘了那一拳的意义……”


等到一切结束,冰河回到冰原,面对熟悉的皑皑白雪和终年不化的冰湖,他的恩师无处可寻,却也似乎依旧在西伯利亚的寒风中守护着自己。冰河回想起自己曾经听过卡妙说的那句法语,他对着漫天寒星重复了当年的那句话:Je t’ai toujours.


「我一直都在乎你。」


卡妙,长期以来都被圣域的人们誉为「水与冰的魔法师」。因为他没有什么感情,自然也几乎没有表情,他不爱笑,也没什么人看过他流泪;他不怎么说话,一直都严格律己,同时也严厉待人。卡妙就像北冰洋最冷酷的坚冰,甚至被冰河偷偷调侃为机器人一样不近人情。然而直到卡妙不在了,冰河却发现自己大概算仅有的同时见证了这个男人为数不多的眼泪和笑容的人,而且这些笑与泪都是留给冰河自己的。哪怕卡妙在冰河怀里咽气,都是笑着想让冰河继续活下去。


冰河认为自己这辈子本该只有妈妈爱自己,只有妈妈甘愿舍命换他的命……除了妈妈之外,自己本该再也无人可爱。卡妙一生不悔,他从不管别人眼里定义的正义与邪恶。他此生唯一的遗憾竟是希望徒弟能原谅自己,因为他再也无法看到冰河能好好活着。卡妙亦从不怕死,但是他怕冰河先自己而去。


鲁莽自负的太阳神之子法厄同从天空坠落,焦灼的身体四分五裂,纷纷落入埃利达努斯河中。他的挚友塞格纳斯悲痛万分,多次潜入河流想打捞出好友的尸体。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法厄同的身体仿佛与埃利达努斯河融为一体,塞格纳斯永远都找不到完整的法厄同。太阳神赫利俄斯被对方给予自己儿子的真挚感情打动,将每日每夜在河里找寻法厄同的塞格纳斯变成一只天鹅。这只天鹅后来飞向夜空,这个世界自此便有了天鹅座Cygnus。


天鹅座背负着北十字,那是救赎与忏悔的象征。每年仲夏之季,西伯利亚的冰原便会迎来短暂的复苏,到时万物换新,风也变得很温柔,就像记忆里的青年抚慰少年的温暖怀抱。


而在那一望无垠的仲夏荒野之上,哭泣的白鸟此时徐徐飞翔在星空。


*一个短小的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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